张婶抱着刚满月的孙子坐在院子里，手里捏着那张3600元的生育补贴卡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"这点钱够干啥？连娃的奶粉钱都不够！"她掰着手指头算账，一罐奶粉两百多，一个月要喝四罐，一年光奶粉钱就得小一万。隔壁李大爷叼着旱烟凑过来瞅了一眼："知足吧，俺们那时候生娃，政府连个屁都不放。"
联合国的报告像一记闷棍砸在庄稼人头上，说中国人口掉得比泄洪还快，到2100年可能连8亿都保不住。城里人嚷嚷着生不起，可农村人更愁。地里的粮食卖不上价，养孩子的开销却像坐了火箭。河南周口的老王家去年添了二胎，媳妇坐月子的时候，老王蹲在田埂上发愁："现在生个娃比娶媳妇还贵，医院走一趟就得脱层皮。"
河北邯郸的李大哥去年领到补贴时都快过年了，钱到账的速度比老牛拉破车还慢。他儿子发烧去县医院，一趟就花了八百，补贴的钱还不够看五回病。村里的赤脚医生老张头叼着烟袋直摇头："现在养个娃，比供个祖宗还费劲。俺们那时候，五六个娃照样拉扯大，现在倒好，生一个就跟要了命似的。"
贵州山区的留守儿童小强整天抱着手机打游戏，他爹妈在广东打工，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。村小学的王老师看着班里二十多个留守儿童直叹气："这些娃就像野草，没人管没人问。成绩差不说，连句整话都说不好。"小强的奶奶撩起衣角擦眼泪："管不了啊，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，哪还顾得上学习。"
福建鞋厂的女工阿香怀孕后被调去扫厕所，工资直接砍了一半。她攥着工资条去找人事，那个涂着大红嘴唇的HR眼皮都不抬："爱生娃回家生去，这儿不是慈善机构。"阿香的男人在工地搬砖，两口子算来算去，发现生了娃反而要倒贴钱。阿香苦笑着跟工友说："现在生娃就像买彩票，中奖了是祖宗，没中奖就是讨债鬼。"
山东某村的希望小学连个正经英语老师都没有，孩子们学的都是"中式英语"。校长老周急得直跺脚："给俺们配个老师比发钱强！这些娃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，将来咋跟城里娃比？"村里有个大学生暑假回来支教，看着孩子们渴望的眼神，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。
云南山区的卫生院连B超机都是坏的，孕妇检查要坐三小时拖拉机去县城。村里的接生婆刘婶已经七十多了，还在帮人接生。她摸着那台老掉牙的听诊器说："现在生娃就像走钢丝，稍不留神就要出人命。"上个月有个产妇大出血，等送到县医院已经晚了，留下个没娘的孩子。
返乡青年小陈试水电商卖红薯，想把老家的土特产卖出去。他算了一笔账："要是种地能挣五千一个月，谁愿意丢下老婆孩子去打工？"可现实是，他种的优质红薯卖不上价，城里超市的进口红薯却能卖到天价。小陈蹲在地头抽烟，看着那些精心打理的红薯地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专家们整天在电视上嚷嚷要鼓励生育，可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老张头一边给村里的孕妇把脉一边嘟囔："光知道发钱，咋不想想钱到老百姓手里还剩几个子儿？"他行医四十多年，接生的孩子越来越少。去年全村就生了三个娃，还都是二胎。
夜深了，张婶给孙子冲完奶粉，望着墙上泛黄的全家福发呆。儿子媳妇在深圳打工，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，孙女在县城寄宿学校啃冷馒头。她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候，院子里跑着四五个娃娃，虽然穷得叮当响，可笑声能把屋顶掀翻。现在倒好，补贴发得抠抠搜搜，房价涨得嗖嗖的，生个娃跟遭罪似的。
老王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乘凉，看着几个疯跑的孩子直摇头："现在这些娃，要啥有啥，可咋就不如俺们那时候开心呢？"旁边下棋的老李头接茬："现在生娃就像买股票，谁知道是赚是赔？"两人相视苦笑，继续低头下棋。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就像这个正在老去的村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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